【原创gl】魔女——【03】
【03】
长眠不醒死过去是不可能的，长梦难醒倒是有可能。这也是药烟的副作用之一，亢奋之后的疲倦会让吸食者昏睡，陷入过去的梦境。这也是很多人沉迷药烟的理由之一。
我很清楚我又在做梦，这次梦到的是舟城对我的私下审判。
那是我在舟城的最后一天，听师长痛心疾首的训话，责备我违规制药，沉迷禁术，以及私生活混乱，最后做出放逐的判决。
前两项我都认了，确实做了。最后那个吧，不是很想认。不过有了前两项罪名，后者的有无就不怎么要紧了。
以前我也常常梦到这些，摆脱梦境的方法也很简单，意识到在做梦，然后做出一些真正的过去不曾发生的事，让记忆无法继续支撑幻境，梦大概也就醒了。
真正的审判中，我乖乖听训，乖乖认罪，然后等舟城靠岸后离开。但为了摆脱梦境，我干过不出席审判，拒不认罪，诡辩，甚至攻击师长，往往会夹杂着程度不一的愧疚感奏效。
这次我审到一半跳窗逃了，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醒来。
我在梦里审判室外的走廊里不停地走，周围跟现实中一样幽暗潮湿。我看不到尽头出口。
真是邪了门了！
后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，我觉得手腕一阵刺痛，醒了过来。
玛丽•约翰逊站在我头边，用她那根金属长魔杖的尖端压着我左手腕的静脉。
“亲爱的，可以松开了。”我摊着说，“多谢了。舟城里的新方法？
“是。”
“还有什么事吗？遗孤的话……”
“不是。那是舟城的事，这次是我的事。”
“嗯哼？”我支起点身子，点上烟斗问她。
“你停不下来了是吗？瘾法师？”她问，变出填了魔药的鸟嘴面具戴上，那能使人不受药烟的影响。实际上那天下午她也戴着这东东，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陆地上的旅馆往往设有烟馆，她在防着那里飘出来的烟，现在回想才知道是为了把“神惧”甩出来。
“这个是我自己配的，浓度很低。”我不喜欢那个称呼。
“有差别？”
“作用上没差，副作用上会好很多。”
“听上去也不是没有。”
“我在努力。”我说，但实际上好久没有进展了，“所以到底什么事？”
“这个。”她掏出“神惧”。
我带着些怒意问她这次又是为什么。
“封住了。”她说，“我不知道它那么厉害。”
“谁会怕它？”
玛丽没理我，自顾自地问：“前天你闻过它，你觉得它和你以前配的'神惧'一样吗？”
“前天吗？这次睡得是久了点。”我慢慢回忆，然后认真了一些，“确实，有点不同吧，浓度太高了。龙涎香和罂粟各多了百分之五十，更像'鬼见愁'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另一种药烟，和'神惧'很像，副作用更大。上层审我就是因为发现我在搞这个，超出他们的容忍度了。”那时我唯一的天赋就在配魔药上，唯一的兴趣就是研究药烟，然后走歪了。
“我没听你说过。”
“正常，因为我只来得及把配方写出来，就是个概念，没搞出成品。”我说着，站起来走到桌边，磕了一下烟管。烟灰顺着窗外射来的一缕阳光落了一地。
我把烟管翻回来，抽了一口道：“那么，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？”
“你没告诉过别人？”
“没有，我自觉能管住自己的嘴，即使在外面药嗑多了脑子一团糊的时候。”
“那在里面呢？舟城里面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我很肯定，同时很惊诧，“这是在里面找到的？”
约翰逊女士点了点头：“上层。”
我想我的瞳孔一定在得到肯定答复的那一瞬间缩小。
“所以呢，你找我是为了什么？”过了一会，我问。
“本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种药烟的来源，我想知道那些长老是在何时靠哪个岸的时候买的。”她扶了扶金丝眼镜框，“现在看来没什么进展。”
“是你想知道？”
“是。”
我又点了些烟草，问：“舟城里怎么了？”
“这是舟城的事。”
“行行行！”我挥挥手赶开一开始烟草燃烧不充分而产生的不怎么完美的烟，“你不介意的话就把这兜东西放在我这，我再研究研究。可能不是'鬼见愁'，是其他的就好找货源了。”
“我不介意，我也不希望它回舟城。”
我这心可真凉。
玛丽转身准备离去，到门口时侧了侧身，抬手，指尖微光闪了闪变出一个用火漆封口的信封说：“这是那几个学生的信息和他们这次试炼的路线图，在秋分日前看住伍德尔兰妓院的魔女，然后在冬至日前把孩子们带回来。”
“这个没问题。”我说，现在刚过夏至日没多久，时间很宽裕。
然后约翰逊女士一言不再发就走了。
我这心还真是拔凉拔凉的。前女友就是前女友啊，一句“小心”都不说说。
凉就凉着吧，收拾收拾，我拆了信封找我的热情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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