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创gl】魔女——【04】
跨大陆的旅行在夏半年可以用热气球，可以用飞艇，可以用并列双翼螺旋桨飞机，你要想抄把扫帚骑着往天上飞或者踩着剑向云里冲也行。没有北风的夏季，天空因安全而自由。
我更倾向于搭乘飞艇，因为舒服。但我算了算时间，回程的时候就到冬半年了，飞艇会停飞。我没那个勇气再从西陆走到今年舟城停靠的远东港口，尤其还要带着几个初出舟城的孩子。
“所以给我把车钥匙。”我对港口附近的租车行老板说，他那有很多改装车，基本能满足我的需求。
“大夏天的你开车出去？找罪受么？”老板叼这根卷烟说。他是个中年男人，头顶半秃，短褐配花短裤、人字拖。
他那种卷烟所含的药烟成分低，廉价易得，刚好能满足低修为法师或者按东陆说法叫“修士”的需要。
“我乐意，不行？”
“行！”他抽出卷烟弹弹烟灰，压低声说：“有活了？”
我点点头：“往西边去。”
车行老板轻轻拍拍手掌说：“给老哥带几条烟回来？”
和我熟识的人都知道我在有办法在西陆搞到药烟，每次我有活往那边跑都会拜托帮着折腾一些来。
“行啊，折一半租金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他点点头，“这次要啥样的车？”
“老样子，外壳厚实的，能装四个小鬼。”我说，“五个吧，可能得再加个大人。”
车行老板贼笑一番道：“这次打算带什么样的女朋友回来？”
“去你的，我哪有你那么花？”
他还是一脸贼笑，从抽屉里找了车钥匙扔给我。
“谢了。”我说，转身叼起烟管去搬行李上车。
这次的车是辆小型货车改装的，车型没什么审美可言。车子换了更耐磨的轮胎；车厢里加了些软装，能让挤进去的人更舒服着。
车身贴着好几层符，黄纸上溅了血再贴黄符纸。希望能有些用，我祈祷，向符向我向神明。
我行李挺多的，暂时先放在车厢里。
几个用来装烟回来的空箱子，个人的换洗衣物，三袋去年舟城发行的银币—目前的通用货币。我用的是装米的那种袋子，每次出去都会花不少钱。
一把温彻斯特霰弹枪，一把大口径左轮手枪，三箱附魔银子弹。都是从个老不死走私商那买的，高价，但比舟城这个正规渠道卖得要便宜。大陆的晚上魔物横行，我现在不是那种战斗型的法师，得用这些粗暴低级的方法搞定它们。
以及为冬半年的北风准备的药烟烈酒，我藏在驾驶座下，以保证回程的时候不会被那些小鬼翻出来。
有些消耗品，回程之前就会用掉，所以不用担心占那些小鬼的位子。
要抓紧时间了，玛丽说那四个小鬼走得挺快的，估计下周会到妓院的势力范围。
我从港口小镇离开，出西山口上北大道，继续往西行。北大道在地图上几乎是一条直线，连接东、中、西三块大陆，能让我用最短的时间到达目的地。
夏天驾车旅行确实是找罪受。
太阳很大，车里很热，没有空调。
北大道上除了我没有其他车，只有不时经过的飞艇和热气球投下几片移动的阴影。
起初沿路是郁郁葱葱的，有山有水有树林。沿途能看到一些齐山镇那样活着的小镇，也能看到树阴之下被爬藤植物吞食的废镇。
而后由森林向中陆的沙漠过渡，路过风吹草低的原野，进入戈壁。
道路更加笔直，一眼没有头，弯都不带拐一个的。每开上个二十公里会就有一个守路人小屋，但只在冬季才有守路人驻扎，现在是空的，能让旅人歇歇脚。
更热了，空气蒸腾，灵粒子散乱浮游。
现在倒偶尔会有车从其他城市的道路进入北大道，前面也出现了虚虚幻幻的车影。
大概又开了两三个小时，我到了喀喇山口。那是东陆和中陆在远古时期的分界线，那时的文明划分的，现在仍在沿用。舟城下辖的陆地安保部门在这里设了检查点，检查是否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大陆间流通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我停下。
这道程序很麻烦，如果碰上认识的检查者会更麻烦。
大概有十几辆车停在我前面等待。
于是我抽出烟管点着，抽上几口过过瘾。
“妹儿，去哪啊？”一个在我左手边等待的壮汉问：“借个火？”
他刻着疤痕的粗壮手臂从一辆小轿车的车窗中挤出来，指间夹了一支烟。
我打了个响指帮他点着火：“西边，妓院。”
西边，妓院，西边的妓院，在喀喇山口到下一个山口之间特指伍德尔兰的那家妓院。
“嘿嘿嘿。”
壮汉笑了几声，抽着烟，唠唠叨叨地找话聊。我懒得理他。
好在没过多久车列就动了。
我往前开了一些，看到一个检查者站在那里伸手拦住了车。
今天碰到的是个生面孔，幸运。这个检查者很年轻，看到我叼着烟管会有些害怕，在我吞云吐雾的时候会像触电一样躲开，检查起来严谨中带着敷衍。我是说，他遵守舟城的规则，看了我和车子该检查的每一个地方，但也就仅限于看而已，甚至没有检验出我施加在它们表面的幻术。
最后他嘟囔了一句“祝您一路顺风”。这也是舟城的规定。
我把窗户开大了一些，发动车子。
其实这个季节，中陆桥上什么方向的风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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